当你老了，头发花白，睡意沉沉
倦坐在炉边，取下这本书来
慢慢读着，追梦当年的眼神
韩文清60岁生日的时候，那些曾经的职业选手也纷纷顶着逐渐显出沧桑的面容，聚在了一起。
他们是一样的疯子，都将自己最绚烂的年华交付于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，在眼花缭乱的电子地图间，点燃血与火交织的魂魄。
如今他们早已走下神坛，连流传的神话也已经在时光里消磨殆尽。他们是最平凡的普通人，沾着曾经几乎完全无法触碰的淡酒，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去便在酒水里，化为了一段平平淡淡的闲聊话语。
他们提到早已关服的荣耀，提到多年前的那些刀光剑影，提到那些或离开或留下的人。
鲜活而无力。
“真想再揍叶修一顿啊。”黄少天举着酒杯嘟哝。
一桌人听罢，都笑了。
“黄少，这么多年了，你还心心念念着被老叶摁在地上揍的那些仇呢。”
“别说我，难道你们不想吗？”黄少天翻了个白眼。
在座的各位几乎都是被叶修一路欺负过来的同命人，这么一想，他们竟也无法反驳。
韩文清淡淡道:“那就一如既往地打败他好了。”
大家嘻嘻哈哈地应了，颇有一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情。
韩文清目光扫过橱柜上的照片，看着那人停留在年轻时的面孔上懒洋洋的笑容，眉目柔和了下来。
韩文清70岁的时候，腿脚已经不太好了。早年时长久坐在电脑前的债，终于在这时被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。
他坐在小院里晒太阳，随后想了想，拖着已经有些不太灵活的腿，慢吞吞走进屋内，将橱柜上的照片揣进怀里，带进了院子。
“你也是个常年懒在屋里的，”韩文清脸色依旧严肃地对他训斥，“好歹也给我出来晒晒太阳。”
那人还是笑着，脸上沾了点午后落下的日光。
韩文清80岁的时候，已经不太能记清事了。
他时常想不起橱柜的照片上那个笑着的人是谁，又时常在午夜梦回看到那人的身影。
反反复复，记忆无常。
但是脑海里总能想起几句对话。
“老韩，都斗了十年了，你腻不腻啊。”
“不腻。”
“巧了，我也不腻。那不如我们斗个更长一点的？”
“你说。”
“斗一辈子，怎么样？”
他听见自己带笑的声音。
“好说。”
冬天的阳光温暖而柔软。韩文清坐在院子里，借着老花眼镜，慢慢看着报纸。
然而他总觉得少了什么。
吃力地站起身，韩文清一点点回到了屋内。他目光将屋内扫过一圈，终于在最后走到了橱柜面前。
他伸手拿起柜上的照片，正要带出屋外，目光扫过照片上的人，目光却倏忽空白。
他站在原地，看着屋外灿烂的阳光，心里一片茫然。
照片上的这个人……是谁？
END.
老韩生日都快到了，我写这样的随笔是不是不太友好（小声.